李凝禾还举着手机往后转头，看到梁彦缓下一口气后，往她这里走过来。
直到梁彦站在自己面前，李凝禾才后知后觉匆忙把手机挂了，背手拿在身后。
她看向乔温，经过长时间的混乱，此刻大脑一片空白，支支吾吾想要找理由。
“啊，这个……”宋楚涵讪笑着走过来，脑子飞速运转想借口。
当着梁彦的面用李凝禾的身份跟他通电话，却长着和乔温的脸，智商再高也没法紧急想个像样的理由出来。
宋楚涵回忆起他妈最近在看的泰国狗血剧，甚至想把李凝和和乔温联手设下温柔网杀猪盘的理由，但是他感觉流言的情况会越来越糟。
三个人面面相觑，梁彦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径直走到李凝禾面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看，又缓和了眼神看向乔温。
对她说：“给我半天时间，我能查出来那个开贴的人是谁？”
“你……”他看向乔温，顿了一下，才又继续说，“你如果觉得这几天在学校待得不舒服，就干脆别来了。不出三天，我会让你周围没人再议论这件事。”
他尝试着看向乔温的眼底，满眼天真无邪。
虽然和李凝禾一模一样的脸，怎么感觉到这段话对她说怪怪的。
梁彦偏过头，用余光去看李凝禾。
“你要怎么解决？”李凝禾突然开口。
梁彦如愿以跟她说话的姿势转身，以一种单腿微屈的姿势站着，对她说：“我自有我的办法。”
李凝禾板着脸走上前，把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抽起来。
手上还绑着绷带，虽然已经没那么严重，但是烫伤并不容易好全。
李凝禾松开手，指了指他的手说：“你准备用拳头解决吗？打听出是谁发布的谣言，然后把他揍一顿。还是把班上或者学校里所有在议论这件事的人，都吓得不敢再说。”
梁彦嘴角往下，嘴巴抿成一条线，脸部肌肉微微颤抖。
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微妙剑拔弩张的氛围，乔温和宋楚涵对视一眼，不敢插嘴。
梁彦的战斗力他们见过，如果他真想这么做，倒是确实没人敢反抗。
问题是，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。
“那个……”宋楚涵说话想要缓和气氛，被梁彦瞪了一眼。
这一眼带着怒气，让他头皮一阵发麻，明显是把气撒到了宋楚涵身上。
他硬着头皮说：“我们可以想想比较柔和的表白，毕竟用拳头解决治标不治本还很容易牵连到你，被学校抓住算记过。”
“刚刚我们想出了一个办法，让她……”乔温的手指从李凝禾身上转到了自己的下巴，“让我妈去找校方，再由校方辟谣。”
梁彦的目光从李凝禾身上转到了乔温，后者朝他嘿嘿尬笑两声。
他终于把手收回去重新放在口袋里，意思是同意了他们的做法。
但是也没有离开，坐在一旁等着乔温给李佳打电话。
清晨七点不到，扩音键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广场。三个人围着手机，梁彦站在更远一点的地方，沉默得看着初升的阳光。
前面两个电话没接，第三个电话过了好一阵，李佳终于接通。
语气带着疲惫，看起来是在睡觉被吵醒了。
李凝禾看了眼时间，以她妈妈这些年对她的严格要求和自我管理，这个点应该已经起床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关于我爸的事，我在学校……”乔温以最快的速度总结，想要言简意赅说出来。
没想到李佳更快，直接拔高了音量说：“你爸的事跟你没关系，你也永远都不用管。”
语气忽然得激动，让乔温原本准备好的措辞一下子愣住。
李凝禾抬眸看了眼就在几步外的梁彦，忍住没有把手机抢过来自己说。
“现在不是我管不管的问题，因为穆伟明我现在在学校被造谣诬陷，我要如何在学校自处！”
在李佳挂电话的前一刻，乔温突然对着电话大喊。
短暂的沉默后，李佳很闷得嗯了一声，才重重叹出一口气。
“李凝禾，我知道你觉得委屈。但是成年人的世界就是伴随着各种委屈和不服，有些事情只能憋着自认倒霉。你只能调节好自己的心态，光跟我抱怨没有用。”
“你现在在学校……”
李佳短暂咳嗽了几声，刚准备放低语气接着说话。
又被另一个手机的铃声打断。
“我有一个工作电话，没什么其他重要事情的话，晚点再说。”
李佳匆匆挂了电话。
在她挂断电话的前一秒，乔温听到她换了一副截然不同的语气。
提着十足的精神，对着电话那头说：“今天会议继续，中午的航班提前了，会议提到到九点在五楼会议室。”
李佳太匆忙忘了挂电话，在她说完这句话后，乔温看到一根葱白纤细的手指在手机上点了红色的挂断按钮。
李凝禾以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看向乔温，嘴角挂着淡淡苦笑。
这么多年母女俩太过了解彼此，李佳的回应并不意外。
“今天别去学校了。”梁彦从原本抱肩的姿势走过来，拽住李凝禾的手。
“哎！”宋楚涵看到这个动作，紧张得过来拉住梁彦的肩膀。
李凝禾心下一惊，有一瞬间她觉得梁彦几乎就要知道这个秘密。
梁彦拉住李凝禾的胳膊又松手，僵硬转过脖子看向乔温。
“不行！”乔温坚定得说。
宋楚涵在一旁笑了一下，露出一个毫不意外的神情。
他太过了解乔温，她从小就这样，对于自己跨不过的坎可能会想逃避，但是碰到别人的事，非要倔一倔去把塌下来的天顶着。
这次顶天的还有另一个人。
李凝禾捡起扔在沙堆旁的包对宋楚涵说：“麻烦你今天回学校的时候，帮我请个假。”
她看向乔温，又低头看自己的手。
“不管怎样，我和李凝禾，共同面对。”李凝禾扬起头，下颚线勾成一道漂亮的弧线。
梁彦没再说话，默默跟在她们俩身后往学校的方向走回去。
乔温看了眼时间，把宋楚涵赶回了学校上早自习。
宋楚涵原本不想去，赖在原地想给赵衡发个信息：“兄弟今天翘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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