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足够了。”
李凝禾靠近乔温，顺便把她口袋里快要掉出来的另一个手机放进去。
“我们又不是在开庭追求绝对的真相，她可以利用一点点线索小题大做，我们也可以反利用回来。反正人心的浮动不看证据，只看风吹草动。”
梁彦依然是那副冰山扑克脸的表情，他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好，一整天都没个多余的表情。
但是在李凝禾说完后，朝她露出赞同的目光，随后在对视了几秒后把视线挪开。
接过乔温手中的共享单车，准备往另一个方向走。
“你去哪儿？不去找她对峙吗？”乔温很快跟过来。
“那阵仗太小了，即使在寝室门口吵出个胜负也没用。”
骑车在校园里几乎绕了一圈，最后停在了最东南侧的一栋大楼。
这栋大楼看起来墙体灰旧，爬山虎一直沿着墙壁布满到了二楼墙面。周围绿荫繁茂，隔断了下课时四面八方传过来的声音。
“这是哪儿？”乔温问道。
“广播站录音棚。”
李凝禾刚说完，立在路旁的喇叭就响起中午惯例的校园广播，顺便通知了一下学生会组织部正在竞选的事。
一直安静跟在身后的梁彦，视线在她们两个人中间转动，最后停留在了李凝禾的背影身上。
“现在还不行。”李凝禾仰头看，露出一副俏皮的表情，“要等没人的时候。”
乔温目瞪口呆站在原地，无法相信这竟然是李凝禾能说出来的话。
“你不会想……”
李凝禾朝她眨了眨眼，再次看了眼广播站的方向，就带着乔温前往食堂。
整个下午看似逐渐风平浪静，实则风波没有断过。
表白墙上呈现一副墙倒众人推的景象，谣言的狂欢正在发酵，乔温忍不住上去看了一眼，李凝禾此刻已经被传成了她家里的资产都是她爸靠诈骗得来的。
“呵呵，脑洞真大……”乔温白了一眼，应李凝禾的要求不再和这帮胡言乱语的人争执。
年瑶偶尔晃荡在门外，被乔温冷着脸无视，让年瑶看起来她气还没消。
宋菲依然坐在最后一排，这次把她男朋友都带了过来，两个人靠在一起亲亲热热。
梁彦依然坐在李凝禾她们身后，李凝禾一转身，递过来一张纸条。
“你让邵长楠把她男朋友骗过来的？”
梁彦没有直接在纸条上回，而是给李凝禾发了条短信。
放在桌上的手机“嗡”得震动一下，李凝禾瞟了眼身后，自暴自弃直接抓过手机。
果然梁彦在李凝禾的账号上直接回复她刚刚说得那句话。
“我教他用了小小的激将法，那个人很好骗。”
很快又跟了一条进来。
“如果你要去广播室用那段录音来揭穿的话，让人先知道他们是情侣关系会比较好。”
李凝禾没回，转头看过去，梁彦正似笑非笑看向她那里。
他发现了端倪。
李凝禾手指不按一直掰开水笔的笔盖，掩饰心中不安。
教室里每个角落都在各怀心思，一堂课在看似风平浪静中到了下课。
理包的时候，乔温回头看了一眼，宋菲正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往她这里看。
乔温没再多看她，跟着李凝禾往外走。
下午只有一节课，天色尚早，隔开往大门方向出校的人群逆流而行，乔温他们站在了广播室楼下。
梁彦一直都是双手揣兜，默不作声跟在他们后面。
在乔温想要进去之前，终于开口说：“等等，还有个人要来。”
话是对乔温说的，眼神却落在李凝禾身上。
从今天下午开始，梁彦的眼神总是若有似无扫过李凝禾。
顺着他手指的方向，乔温看到宋楚涵跑了过来。
为了低调，他把上衣校服换成了早上的针织马甲。一阵凉风倏地从身边拂来，宋楚涵已经站在自己面前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乔温第一反应看时间。
下午两点四十，校长就是中彩票了都不可能这么早放学。
“你逃课了？”没等宋楚涵喘气缓过来，乔温又急急追问。
梁彦拧开瓶盖递了瓶水过去，宋楚涵接过说了声谢谢。
“不是逃课，”宋楚涵重新把瓶盖盖上，拿出一张批准的请假条，“正当理由。”
乔温扫了一眼，看到“病假条”三个字。
当机立断给赵衡发了一条信息，对方回得很快，把宋楚涵全给卖了。
“他体育课的时候突然晕倒，把老师都给吓坏了。送到医务室之后又醒了，一个劲得说头晕，就被老吴放回家了。”
“不过老吴一开始还不肯放，是胡发财巡逻过来的时候把他的宝贝给放了。”赵衡又快速加了一条，“不过你今天请假去哪儿了？真狡猾，逃过了一场考试。”
看到“胡发财的宝贝”这几个字，乔温忍不住笑出声，抬眼看了下宋楚涵？
“别告诉我你今天也生病啊，我不信，你俩这心有灵犀，生病都能生一块去。”赵衡还在碎碎念，看出来这节课他上得很无聊。
乔温反手给他发了一行字。
“我去请假拯救世界去了。”
“什么玩意儿？”赵衡更加来了兴趣，嗡嗡发了不停。
没来搭理他的微信，乔温跟着李凝禾走到了录音棚前面。
临到了这一步，李凝禾顿住脚步产生了犹豫。
从后面伸过来一只手，推着李凝禾往里走。
“走，我陪你。”
她跟赵衡瞎扯的，她拯救不了世界，却可以拯救一个深陷流言的女生。
广播室的门没锁，梁彦站在门外看手机，注意到身旁宋楚涵的目光，懒洋洋扫过去。
“你们准备在广播室公告全校了？”宋楚涵用两分钟判断出当下的局面。
梁彦点了点头，递过来一个烟盒。
宋楚涵吓得忙摆手后退，见梁彦烟盒一打开，里面放着五颜六色的泡泡糖。
“来一根。”梁彦故意这么问。
“……谢谢你。”
宋楚涵看了眼广播室的门，上面还刻了一圈玻璃，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。
不准痕迹走过去，让自己背部挡住那个玻璃口。
梁彦看了眼他的动作，没有说话。
原本安静的校园广播发出轻微声响，随后是传来声音。
“大家好，我是李凝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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