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又嗡嗡震了两下，钱梅回过神后对着电话破口大骂，才激动得把电话挂断。
“这个疯女人，简直是不要脸。”
她连火化盒都没买，也没等火化师过来确认火化时间就气冲冲走了。
回到梁勇住的出租屋，发现她的大儿子正失魂落魄坐在桌边，把手里的律师函递过去。
“妈，这啥呀！”
“我说这个女人怎么每次给钱都这么爽快，合着是在设局。”梁超把律师函一掌拍在桌上，“讲不定她已经把之前几次都录音了，就为了把我们告进去。”
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，手一抖撒了半杯在桌上，慌张沿着桌角坐下。
“我早就说了要适可而止，现在好了！”
“这可怎么办？”梁勇双腿并拢坐在沙发上，急得开始拉他妈妈衣服，“我不能惹上官司啊，我跟小云说是最近家里拆迁了才有钱的，我还要结婚呢！”
“都别吵了！“钱梅坐在藤椅上烦躁得一拍把手，”我明天就去她公司闹，我就不信了，这种有钱人都要脸，我往地上一掀，她能把我怎么样？”
“妈！妈！你快看这个！”梁勇把手机递过去。
他天天在家刷的那个短视频网站，此刻有一条飘在首页的热门直播回顾，点进去赫然是李佳的脸。
“她旁边这个老太婆是不是撞妹妹那个孙子的家里人，当初还是她把李佳的手机号发过来，说她有钱。”梁勇开始叨叨不绝，“还有，妈你也真是，当初李佳在医院里看妹妹的时候，你非要又对她吐口水又让她下跪，还拿包往她身上砸，肯定是这个时候就记仇了。”
“现在谁说这个的时候吗！”钱梅第一句对自己的宝贝长子说重话。
又敲了敲椅背问梁超：“你是不是有个学法律的朋友，快问问他去。”
“问个屁，”梁超起身到阳台上去抽烟，“上次人家要把旧电脑卖给我，你非说他坑，去学校里闹得他下不来台把钱退给我，你就抱着电脑让我把人家拉黑了。”
梁超不想跟他这个短视粗俗的妈多说话，一个人跑到阳台上抽烟去了。
留下钱梅一个人在客厅里哭天抹泪。
哭得停下来后才尝试给李佳打电话，连打来三通都被挂掉，最后直接被拉进来黑名单，气得她在家里无能狂怒破口大骂。
手机响第三遍的时候，李佳划开锁屏，把这通每次打来都先辱骂她一顿的号码点来拉黑。
几分钟之前李佳去殡仪馆联系情况，得知梁家这母子三人，不仅没有进行仪式，至今还把梁盼留在冰柜里没有火化。
闭眼垂眸了几秒，花钱给梁盼送了个花圈过去，按照原来的计划，让律师去正式立案。
抬头看过去，乔温第四次在客厅里进进出出，手里从餐巾纸拿到了水杯。
“你找我有事吗？”李佳直接开口，“如果没事的话，不要浪费时间在这里走来走去，回房间去学习你这学期的课程。虽说上了大学，但是医学院和其他学校还是不同，课程上要抓紧，和导师关系也要熟络起来，以后也有机会拿推荐名额。”
在李佳继续念叨之前，乔温及时打断。
“我想跟您聊一下。”
李佳一怔，双手指尖交叉，手肘撑在桌面上问：“行，那你说吧，我听着。”
乔温抬头看了眼时间，此刻李凝禾还在代替自己上课中。
“稍微晚一点，可以吗？现在我还没有想好。”
李佳轻笑了一下，并没有把乔温的请求当回事。
继续低下头处理工作上的文件，指着厨房的方向对她说：“把燕窝吃了再进去吧，房门打开，卧室里也要通通气，这种天气一直闷着更容易生病。”
乔温随便应了一声，拿着装燕窝羹的碗回到了房间里。
天气渐冷，她在房间里收拾冬衣准备带到寝室里。
南方的城市多了立冬，天色总给人一种雾蒙蒙的感觉。乌云积压，感觉随时会下雨，层叠压着不透风。
乔温小心地带上门，在房间里整理衣服，顺便等李凝禾放学跟她说这件事。
在家里，特别是李佳在的时候，气氛总是会有种莫名的压抑，做什么都会变得小心翼翼。
乔温顺着没有关好的门缝往外看，李佳手撑在头，闭眼揉自己的太阳穴。
“她一个人也挺不容易。“乔温坐在地毯上看了眼比自己家房间豪华不少的李凝禾房间，“又要赚钱又要管家里，还有恶婆婆和一些不讲理的人纠缠。”
把手上的毛衣放进行李箱，乔温走到衣橱前开始整理其他衣服，在一件加绒卫衣下面发现了一包东西。
乔温拿出来左右翻转看一眼，很薄很硬，套在一个黑色的垃圾袋里。
纠结得挠了挠鼻子，好奇心使得她的手搭在了外层垃圾袋上。
“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偷窥隐私，但是万一里面包着什么忘记的存折或者金块之类。”
乔温又回头心虚得看了一眼门缝的方向，挪动身子掩耳盗铃把垃圾袋揣在手里。打开来才发现里面包着一个硬板文件夹，文件夹里全是奖状和奖牌。
奖状？
乔温转头往墙上看，李凝禾房间的墙上就挂着一版奖状，被李佳用专门的材质框了起来。
李佳的审美不错，也可能这版奖状墙是专门设计过。尽管裱在了房间最显眼的位置，看起来也不突兀。
乔温有时候躺在床上看着这满屏奖状感叹，她就是随便拿一个回去，她妈怎么说也得给她零花钱涨个一半。
那奖状为什么要藏起来，总不能因为太多了。
乔温小心观察李佳，确认她没有发现，又把把手上的奖状拿起来看了眼。
才注意到跟墙上的三好学生物理竞赛奖状不同，她手里拿着的这张是绘画比赛金奖，后面还有一张给李凝禾小朋友的“实践小能手”奖状。
意料之中的剧情，乔温瞬间明白过来。
以她这段时间的了解，八成又是李佳不承认这些奖状，被乔温偷偷藏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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