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正明跑了好远，确定不会被李凝禾看到后，才点了接通键。
电话接通的瞬间，一辆跑车按着喇叭呼啸而过，直接穿透了乔正明的话筒，也传到了咖啡店内。
两边的喇叭声同时出现，乔正明尴尬得轻咳两声，欲盖弥彰说道；“我和你妈正在外面散步，怎么了温温？”
李凝禾稍微在位置上站起来一点，就能看到乔正明来回踱步的模样。
抿嘴偷笑，说道：“我已经和我朋友见面了，今天还有一些学习内容要交流，所以会晚些回去。”
“啊！没关系没关系，”乔正明看着殷巷红脸色，用力点头说道，“你要是学累了，想要去玩一会儿也是可以的，零花钱还够吗，需要爸爸赞助你一点吗？哎呀你们现在高三生压力是太大，你也不要太有负担啊。”
殷巷红站在一旁用力给他招手，再说下去就要露馅了，直接匆匆挂断了电话。
乔温悄悄从座位上站起来，凑到门外观察，又蹑手蹑脚蹦着跳回来。
拉着李凝禾说道：“我爸妈已经走了，还好你及时告诉我这件事，我就知道按照我妈的性格，把内心所想都流露在表面，又一旦起了疑心，不得到一个结果是绝对不会安心的。”
把面前的美式咖啡推给李凝禾，乔温又把自己的星冰乐换回来。
坐在靠街的高脚凳上，心情愉快摇着腿，说道：“不过我们俩身份互换，还是很容易露馅。我也就算了，你妈经常性忙工作而不在家。你住在我家的时候，还是要小心点，见势不对可以先去找我爸。他好忽悠，三言两语就可以拉到同一阵营。”
乔温交代了很多，李凝禾温柔得勾一下她的鼻子说：“行了，我知道了。”
李凝禾今天在乔正明问完自己的行程后，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乔温。
以乔温对自己爸妈的了解，很快就猜到殷巷红会做出的举动。
两个人干脆来个将计就计，只有让殷巷红亲眼看到才会消除疑虑。
李凝禾把准备好的练习卷递过去后，自己在旁边安静得看书。
她看书的时候会习惯性把左手食指曲起，头靠在微微抬起的手指上。
咖啡店小声放着古典音乐，顾客大多数在点了一杯咖啡后抱着电脑处理文件。偶尔有走动的脚步声，李凝禾并没有在意。
她和乔温以一种舒适的姿势坐在咖啡店的角落里。
直到脚步声由远及近，李凝禾无意间一抬头，玻璃的反射面呈现眼前。
吓得她浑身一抖，手臂不小心撞到了放在桌上的美式咖啡。
“怎么了？”乔温注意到李凝禾的失态，闲闲转过头。
一转头也惊得捂住嘴。
服务员很快带着拖把过来清理干净，正在处理地面的服务员一抬头，看到呆若木鸡的三个人，很有眼力见又拿着拖把安静离开。
“妈……”李凝禾刚发了一个音节就被她咽了下去。
收起慌张的表情，想让自己强壮镇定。
她不确定李佳有没有听到刚才她们的对话，如果没听到就不要乱了阵脚。
拍了一下乔温说：“你妈妈来了。”
李佳没有理会眼前两个人的演技，直接站在李凝禾面前说：“应该是你叫我妈妈吧，我全都听到了。”
她双手端于胸前，眼神却看向李凝禾身后的笔记。
“一个人的习惯骗不了人，字迹也骗不了人。”李佳逐渐皱眉，考虑到周围都是其他客人，还是压低了声音。
李凝禾一时张口结舌，没能想出合适的借口。
“怎么都站在这里？”另一个穿着白西装的女人走过来。
视线在李凝禾身上流转后，又停到了乔温身上，对李佳客套说道：“这是你女儿吗？”
她对乔温伸出手：“自我介绍一下，我叫安娜，是你母亲的心理医生。诊所就在附近，想出来散散风走到这里买咖啡，没想到这么巧正好碰到你。”
安娜说话轻柔，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舒适感。
如果不是当下处境太尴尬，乔温一定想要跟她多说几句。
不过她现在只能尴尬得笑了笑，不停看向旁边两人脸色。
李佳拉着安娜走到一边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。
再回来的时候，李佳就拽过李凝禾的手往外走。
留下乔温和安娜两个人互相尴尬对视。
“你妈妈让我先送你回去，”安娜率先开口，“不过你要去哪里？不跟你妈妈一起回去吗？”
看来李佳还没跟她说实情。
乔温随口扯了个要上补习班的理由，让安娜把自己送到了最近的地铁站。
以李凝禾的身份和李佳生活了那么久，这还是乔温第一次看到她那么失态。
李凝禾跟在李佳身后走了一步，来到了心理诊所的停车场。
两个人停在车前，从车窗的反射面，李佳能看到李凝禾此刻的神情。
除了面容不一样，神情和细节动作，能确定就是自己的女儿。
打开车门，让李凝禾坐在副驾驶。
李佳没有马上开车，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安静的车厢内，谁也没有先开口。
周围的环境慢慢暗下来，正值傍晚与黑夜交界，停车场的自动声控灯没有先开口。
李佳没有发动车辆，车内环境也逐渐隐藏于黑暗之中。
“那……”李凝禾先开口，她有些不放心乔温。
“你那个……”李佳想了一下措辞，还是很难接受这个荒唐的事实，“那个跟你身体互换的女生，我让安娜送她回去了。”
李凝禾“嗯”了一声后就没再说话了，李佳一直都跟她很有默契，刚张口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情？”李佳一直目视前方问道，“这什么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？还能换回来吗？”
在她的认知中，自然无法接受这么荒唐的事情。
“就在几个月前，我们中间有短暂得换回来几次，可能还有办法的。”李凝禾低头掰着手指，没有抬头看过去。
李佳压根没有听到她的话，忽然一下子音量拔高。
问道：“那……那次跟我袒露心声的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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