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个唱比赛当然不能很多人一起唱，这不符合规定。”
宋楚涵松了一口气，他对一群人上台合唱这事毫无兴趣。
但是他从小没法拒绝乔温的要求，特别是对方勾住自己的胳膊贴着说话时。
就像此刻，乔温已经不知何时笑嘻嘻贴了过来。
宋楚涵视线一直看向前方夜景，想要不着声色把手臂收回，刚抽出一点又被乔温抓回来。
整个人都快挂在他手上，抬头朝他露出满脸有事要说的表情。
“但是我们可以用其他办法。”乔温单手扒住宋楚涵胳膊，另一只手伸出根手指，在空中划圈。
“……比如说？”宋楚涵心中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。
“在下面合音？”其实乔温还没想好，顿时变得愁眉苦脸。
被宋楚涵手指在她额头上戳了下，乔温松开手朝他胳膊打过去。
两个人说着话就这么闹起来，李凝禾在一旁看着笑出声。
从手机上截了一段视频发过来，打断了他们的打闹。
“我有个办法，既然规定说舞台效果没有限制要求的，那就可以以乐队的方式在后面伴奏。即使不能把音准拉回来，也可以覆盖掉一点，同时增加舞台效果。”
李凝禾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小提琴，虽然很多年没练，但是处理一段五分钟的歌不是难事。
虽然梁彦也不想参与这种听起来有些中二的表演，不过李凝禾的视线朝他看过来，梁彦还是叹了口气承认。
“我高中在酒吧打工驻演过贝斯。”他扫了眼眼前的几个人，补充了一句，“一点点，已经忘得差不多了。”
乔温和宋楚涵互相对视一眼，哈哈发出两声尬笑。
“如果速学的话，大概多久能学会？”乔温说得有些心虚。
她伸出一根手指：“一天？”
“……”
见李凝禾不说话，乔温又默默加了一根。
第二天，乔温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地下停车场的地方，不过这个停车场已经废弃很久，现在到处摆着沙发和海报，七零八落的乐队道具和叠得半人高的的磁带，角落里还有一个猫窝。
有只黑白色的奶牛猫从猫窝里跳起来，打翻了一地的磁带。沿着彩灯装饰往上爬，发出叮咚叮咚的响声。
宋楚涵在前面引路，乔温他们跟在后面走。
这类地方她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，那种豆瓣上最多四五分的青春电影，电影中追逐音乐梦想的少年作为基地的地方，几乎整部电影的喜怒哀乐都会在类似此处的摄影棚中度过。
“小叔！”宋楚涵语气兴奋叫道。
走到停车场最深处，宋全鸣已经站在门口等着，还朝着他们招手。
和平时修车厂的形象完全不一样，宋全鸣今天穿了件夹克衫，手指尖还夹着一根鼓锤。
“你真是问对人了，”宋全鸣勾过宋楚涵的脖子朝他龇牙笑，“你小叔年轻的时候也是玩音乐的，虽然现在我已经退出江湖很久，但是也有一帮还在江湖中的兄弟。”
宋全鸣手指朝天中二十足，被宋楚涵忽略想要推门进去。
乔温手刚碰到门板，看到宋楚涵又被他小叔勾住脖子拉了过去。
“这事儿你不能跟你爸说啊，不然我明年就没法来你家过年了。”
“知道了，被他知道了我后果跟你一样惨。”宋楚涵和宋全鸣默契一碰拳。
乔温推门进去后才发现，这里比她想象中更理想化一点。
看得出来以前应该是地下室的仓库，容纳面积很大，墙上贴着甲壳虫乐队和林肯公园的海报，已经褪色陈旧。
入眼是一个搭起来的简陋舞台，整面墙都是黑漆漆的，看起来有些年岁没用过。
“铛！”在乔温往里走的时候，忽然听到一声鼓响。
灯光聚集在台上，有一位胖胖的叔叔坐在架子鼓前用力甩头，双手挥舞在鼓面上，一下一下直击心底。
又是一声，舞台中间还有两个叔叔一边一个吉他和贝斯，脑袋往后一甩，假发差点掉在地上。
朝宋全鸣一招手，他笑着跑过去捡起放在旁边桌上的话筒。
“It starts with one，ohing I don\u0027t know why.”
这首歌没唱完，宋全鸣唱到一半就忘词了，吉他手又被领导的电话打断，跑到一旁去紧急打代码。
不过乔温还是和宋楚涵一起热烈鼓掌，拍得手掌都因为共震而发疼。
乔温决定回去给所有关于青春乐队的电影都打上高分。
不管拍摄得怎么样，画面中呈现的青春气息总是无比张扬令人向往。
就像眼前已经步入中年的几个人，以前也因为组乐队而努力过。
“这里也很久没来了。”胖叔叔走下来，从自己的包里拿了两瓶绿茶递过来。
“谢谢叔叔。”乔温表现出礼貌乖巧的模样。
听到称呼，宋全鸣差点一口水喷出来。
“别叫我叔叔，”对方笑呵呵介绍说，“叫我名字就行，我叫张涛，跟你小叔是同学。那时候我们还不熟，算是隔壁班吧，后来还是组乐队一起认识的。”
说到这里，乔温感觉张涛眼睛里都带着光。
尽管他眼角已经有了皱纹，手机屏幕也是一家三口的温馨照片。
一回忆起往昔，这几位乐队成员的话就滔滔不绝。
坐在垫子上，乔温嚼着花生米听他们讨论过去的事。
关于当初怎么想方设法从老师和家长眼皮子底下组成乐队，又关于怎么跌跌撞撞找到了这个秘密基地。
“当初让我们把所有乐器都扔了，要求关掉基地上锁的时候，我都觉得天塌了。”宋全鸣开了瓶啤酒，“后来总算是用了一个暑假布置好这里，刚布置好的时候我心里还想，这辈子一定要坚持下去，没想到现在忙起来也很久没来了。”
房间里的空气不流通，乔温鼻翼间都是啤酒酒精的味道。
隐隐觉得脑袋有点发晕，大约是跟着一起醉了。
听完乐队成员左一言右一语，乔温憨憨笑了两声说：“青春电影都有完结的时候，但是也可以重启。谁说电影的主角只有二十岁，四十岁一样能成为乐队题材电影的主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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