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完澡，他约了个医生过来上药，又想到顾沉的黑眼圈，虽然有些愧疚，但还是不厚道地笑了。
他让医生过去给顾沉看看。
谁知道顾沉根本就不在客房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，沈时猜想他应该是去看医生了，也没再多管。
顾沉的确是去医院了，但他并没有去看伤，对于他来说这点小伤并不值得花钱去看，他早就习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了。
只要不危及生命，他都不会轻易去找医生。
所以他来医院，是来找他外婆的。
顾沉压低帽子，没有人注意到他眼睛的异样，直到在病房摘下帽子，才在外婆面前露出大熊猫一样的眼睛。
外婆心疼坏了，“又是打架了？”
她年纪老了，恍惚以为顾沉还是小时候打架受伤，立刻想要去煮鸡蛋给外孙热敷消肿。
顾沉早有准备两个热鸡蛋。
外婆就像小时候一样，用热鸡蛋在他眼睛周围不停地滚动，还念念叨叨地说，“都说过多少次，打不过就要跑呀……”
顾沉享受着难得的温情时刻，不时应和着老人的话，眼睛周围的淤青也在慢慢地散开。
他不知想起什么，突然问外婆，“外婆，以前你给我用的药酒放在哪里了。”
外婆说：“眼睛这里不好用的啦，外婆年纪大了，不记得放哪里。”
“好。”顾沉没说是谁用，打算回去翻找一下，终止了这个话题。
经过外婆的手法，顾沉的淤青散去许多，没有大熊猫那么夸张了，他等外婆睡着之后才离开医院。
第二天，他犹豫了下，还是把翻找出来的一瓶药酒装进包里，回到沈时的房子。
只是没想到，沈时不在家，保姆阿姨也不在，却多了几个西装革履的陌生人。
顾沉多了丝警惕，“你们是什么人？”
其中一人礼貌回答道：“我们是沈总的人，您无需紧张，沈总想见您一面。”
沈总？是沈时的哥哥？
他要见他干什么？
顾沉皱起眉，一头雾水。
难道是沈时回家告状了，他哥来给他找场子？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。
顾沉同意前去，并没有放下防备，这些人将他带到了一家公立医院，他莫名觉得有点不对劲。
“你们沈总见面的地方挺特别。”
刚才和他说话的男人笑了笑，“请您先做个身体检查吧。”
顾沉更觉得奇怪了，这位沈总如此高贵，和人见面之前还要求做身体检查？
男人见他面有疑惑，补充了句，“之前秦雨先生也做过的。”
顾沉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点陌生，又觉得有点耳熟，“秦雨是谁？”
听到这个问题，男人似乎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，笑笑不再回答。
顾沉心中的疑云更深了，但他并没有因为好奇心追究到底，而是果断道：“我改变主意了，不做身体检查，也不见你们沈总。”
男人脸色微变，“许先生，这不好出尔反尔的。”
他身旁的几人也是面容严肃，好像是随时准备阻止他离开。
顾沉的脸色冷下来，“你们这是威胁我？”
男人和其他人对视一眼，“请您稍作等待，我去请示沈总。”
过了一会儿，顾沉终于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沈总——沈时经常挂在嘴边用来狐假虎威的亲哥哥。
他和沈时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，是一个俊雅斯文的男人，成熟稳重，身上散发着独属于上位者的气场，举手投足是与生俱来的优雅。
他审视着顾沉，没有半点在沈时面前的温和，冷漠得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宠物，弟弟的宠物。
“为什么不肯做身体检查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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